LV147【每月一書】命案現場清潔師

非預期死亡

大家知道我對於一些特殊職業的書籍很有興趣，因為之前講了很多相關的書，已經一陣子找不到類似的書，如果大家有想要看的也可以在youtube留言給我。這本書和我們之前講過的第36集韓劇 我是遺物整理師及第46集的每月一書，你好、我是接體員 都是在講關於生死的故事。在youtube留言會有這兩集的podcast連結，但這本和前面講的這兩集有點不一樣，接體員是接屍體，算是第一線。遺物整理是人過世後，把物品整理好，算是第三線。清潔師有點像第二線，把現場整理好。而且這本書主要描寫的是非預期死亡，就是意外、自殺這種的；預期死亡就是病死、老死等等。差在哪？差在非預期死亡因為非預期，很多被發現的屍體都很久了，加上自殺的死狀不是很好看，我歸納了書中描寫的大概就是屍臭、蟲子、汁液，後面會詳述。

命案現場清潔師

作者盧拉拉，我看大概是快40歲人，他有經營fb【盧拉拉特殊清潔記事簿】，最近也出了一本新書【我是人生整理師】，這本【命案現場清潔師】是2019年出版的書。根據書裡前面的自序和網路上的介紹，他是念南華大學的生死系，理論上也是往禮儀師、接體師這方面走。但是他發現這些非預期死亡現場的清掃，缺乏類似國外的專業，於是就投身其中。結果就像一句話形容的「理想很豐滿、現實很骨感」，當他跟家裡的人說要做這個，剛開始也是被罵到臭頭，而且並沒有想像中的賺大錢。看完他的書和他fb寫的一些故事，感覺他是一個擁有作家浪漫的人，在書的最後也提到寫這些故事的緣由，在於整天都要清掃慘死的現場，讓他無法好好睡覺，直到人家建議他把這些故事寫出來才可以好好的睡一覺。這點倒是和之前我們講過的第115集【宅爾摩斯的萬事屋】徵信社老闆一樣，有興趣的人可以看youtube留言裡的連結。

故事加上「盧是我聞」

說到書的架構，就和書名一樣，這本書用了非常多「命案現場」的故事組成。結尾也把他個人的想法總結在【盧是我聞】裡，這樣的架構非常像之前講過的第123集，當舖老闆所寫的【人生流當品】。如果是愛看故事的人，會大呼過癮，前提是要敢看這些意外死亡的現場。就像他描寫到他實習第一天就去洗有屍體泡在裡面的水塔，這一段他形容的非常生動，我擷取原文：「用手電筒往水塔下一照，只看見一具浮腫發爛的遺體」「在翻動遺體時，血水從往生者的口鼻汩汩流出，眼前影象直入我腦門，再伴隨著屍臭味，視覺與嗅覺的雙重衝擊，我的胃就像被人一拳一拳又一拳的槌打。」再後來生日的時候，甚至去刮一個黏在地上的臉皮，這些都是他日常的生活，很難想像。

屍臭

關於命案現場，作者把形容事物的方法用得淋漓盡致。前面提過，我歸納出有三大類屍臭、蟲子和各種汁液。我們先來看「屍臭」，他在「社會哥的社會課」中，描寫到自稱見過各種大場面的「社會哥」，聞到屍臭味時，整個呆住，從菸掉在地上吸收血水後的熄滅，到跑到房子後面的洗手台吐。沒有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臭味，但你知道非常臭，臭到會吐。在「將心比心」中，寫到「空氣中散發著排泄物和血水的味道」，這兩種味道的混合，也只有在意外現場可以聞到。在「不甘心也要活下去」中，一句「一陣灼熱又帶著臭味的風迎面襲來」觸覺和嗅覺混合的不適感，讓人感同身受。

蟲子

命案現場的蟲，看完書會發現，最常見的有我最怕的蟑螂、蒼蠅還有蛆。甚至還有祂們的卵。在「做白工」裡，他寫到「我強忍著惡臭，踩過了髒污的地板，儘管再小心翼翼，確不時聽到『啪滋、啪滋』的聲音，應該是蟲卵、蟑螂、蛆被我踩碎的聲音吧？」在同一篇還寫到「打開櫃子後，又竄出了許多蟑螂，有幾隻蟑螂還爬上了我的手臂」生動的文字的確是可以帶動腦裡的畫面，像我自己就帶出「印第安納 瓊斯」和「神鬼傳奇」電影裡的畫面。蒼蠅的描寫也是一絕，「尊重」中的一段「大量、成群的蒼蠅伴隨著臭味朝門口飛了出來」「客戶頓時就像起乩一樣，不停跳動、拍打、揮手」。至於蛆呢？前面講到他生日的時侯鏟黏在地上的臉皮時，「蛆在他臉部的肌肉與牙齒裡鑽來爬去的」。在「人心的距離」中，他在搬動一個身軀龐大的屍體時，看到「後腦勺早已爬滿了一堆啃食遺體的蛆」。是不是活靈活現呢？

汁液

命案現場的汁液，有屍體流出來的屍水。一樣在「人心的距離」中，死在床邊的巨大屍體，「遺體下的床單及一旁的棉被都已沾滿屍水」；也有血液，在「仍見銀白的髮絲」中，「廁所的地板，被血液染成了深紅，已看不見磁磚原來的顏色」。甚至還有油脂，在「吃不到的饅頭」中描寫到「白色的磁磚，搭配紅色的血液以及淡黃色的油脂，乍看之下，就像調色盤上的水彩不經意地混合著。」看完這些，就算沒有到現場，也大概可以了解到七、八成，但是了解是一回事，親身體驗又是一回事。就像以前在醫院的病房，就算清的再乾淨，還是常常會有一種油脂、排泄物和血的氣味在病房裡。更不用說幫病人插尿管出來的尿、鼻胃管減壓出來的胃內容物、挖大便的時候的味道，親身體驗後覺得對很多味道都免疫了。

盧是我聞

命案現場的屍體絕大多數都不是安詳的，其中一篇「不甘心也要活下去」讓我印象深刻的中，描寫到一個為情自殺的屍體「床的尾端是一具穿著紅衣的遺體，斜倚在床邊的櫃子旁，脖子還纏繞著電線，電線的另一頭是一台吹風機，和衣櫃綁纏在一起。」「暴凸的雙眼、腫脹的嘴唇、浮腫的軀體、發黑的全身，亡者用近似站立的方式上吊自殺，當初死意應是相當堅決。」讓人不勝唏噓。作者看了這麽多的命案屍體，處理了這麽多的現場，對人生的體悟有獨特的見解，所以同一篇的「盧是我聞」寫到為情自殺「永遠別用自殺的方式來釋放心中的哀楚」「對方只是離開了你的感情世界，而你卻用更絕對的方式，離開了所有人的世界。你以爲自殺可以釋放心中的哀慟悲切，或許還期望對方領悟後悔？其實對方只不過是繼續活在沒有你的世界。」寫得鞭辟入裡，值得為情所苦的讀者一看。

很高興越來越多職業中，那些擁有作家的靈魂和文筆的人，寫出一篇又一篇動人的文章，讓人可以看到一些特別的職業中，那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和深刻的體悟。如果大家有什麼類似的書推薦，也可以在youtube頻道「遊戲人筆記」中留言，或是寫email [email protected] 給我，再將心得分享給其他沒看過的人，謝謝。